抑郁症患者为什么会自残(抑郁症患者会笑得特别开心吗)

“站好了,再来一张!”妻子向我和儿子喊道,她拿着手机,正站在几米外的沙滩上给我们拍照。

“姐姐,来追我们啊!,你追不上吧!”骑在我肩膀上的儿子看向几步外正站在海水里的姐姐,挑衅道。

“有本事别让爸驮着你!”女儿假装忿忿的道。然后,她四下看着海边热闹嬉戏的人群,忽然快步向我们跑来。

儿子看到了,兴奋的大叫:“爸爸,快跑,快跑!”,一边还用小手拍打着我的头,两条小腿在我身边一弹一弹 ,忙不迭的替我着急。我驮着他做出夸张的奔跑动作,向海滩上跑去,身后激起一连串晶莹的水花。儿子不停的扭头看着后边追来的姐姐,边紧张的拽着我的头发,小腿儿不停的弹着,生怕我跑慢了被姐姐追上。一看姐姐还在后边狂追却追不上,他便不住的哈哈大笑。

快到妻子身边,我放慢了脚步,女儿也追到了我们。

“快下来吧,让你爸歇歇,乖儿子!”妻子道,

“不,再来比赛一次!”他指着刚才在水里的位置,显是意犹未尽。

“该爸爸给咱们照相了,咱两人和姐姐去海水里站着 ,让爸爸来给咱仨照”妻子柔声哄着。

儿子这才同意从我的肩头下来。他们站在距海滩几米远的浅水里,三个人手拉手,儿子个儿小,站在中间。

“笑一笑,准备好了啊!”我给他们做了个拍照的手势 ,便按下了拍摄键。此时暖阳融融,轻风怡人,远处水天相接,家人笑颜绽放,这一幕快乐的画卷就这样被定格了。

我确实有些累了,拿过来躺椅展开,躺在上面休息,而妻子则看着儿子和女儿在沙滩上兴致勃勃玩着沙子。女儿已上初二,却也是第一次来海边旅游,所以,也玩的兴起。

海边很热闹,像一个游乐场,穿着清凉的各式男女或在水中嬉闹,或在沙滩追逐,远处漂过几只游船和皮筏,看着眼前的情景,大感平静安怡。

“儿子,来,咱们也到海水里玩儿!”一个女人道。

“我不去,你去吧,我在这儿坐会儿!”听声音是一个年轻人,却有些有气无力。

“走吧,咱们听医生的话,多活动活动啊!你不是以前总说着要来海边儿吗?现在到这儿了,快去玩儿吧!”

“我有些没劲,不想动,妈,就在这儿坐会儿吧!”

我听了觉得好奇,便扭脸去看旁边几米外那坐在沙滩上母子俩。

那男孩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无精打采的低着头,任凭母亲怎么说也不想动,似乎眼前这个欢快的世界与他无关。他抬起头,神色木然,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双手抱着膝盖。

看到此情景,我心中一动,这孩子会不会是…..

我走到大姐身边,向那男孩道:"看,那边弟弟妹妹都在玩儿,你和他们一块儿吧!,去教教他们怎么做沙堡!”

“是呀,儿子快去吧!去教教他们!”母亲道。

那孩子似乎终于有了点儿兴致,便慢慢的起身,向我家孩子玩儿沙的地方走去,可没走几步,便又停住,回头向他母亲这边看了看,母亲向他挥了挥手,他才又继续向前,坐在我儿子旁边几步远,只是看着他们玩儿。

和大姐攀谈,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测。这孩子是得了抑郁症,这位母亲是在医生的建议下带着孩子来海边玩。据这位母亲讲,自己这孩子学习其实一直挺好的,在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可从高一下学期开始,便发现他学不进去了,老师也反应他上课老打磕睡,学习成绩也直线下滑。他还喜欢把自己关在屋里成天的不出门。

“他现在在吃药吗?”我问

“在吃呢,医生说现在还算轻中度,还比较好控制!”

“嗯,幸亏有您这样有见识的家长,这抑郁症到了一定阶段已经不是单纯的情绪调节就能有效的,必须药物干预。因为这个毛病的本质实际上由于体内的神经传递介质类激素分泌过量,导致了大脑神经元兴奋与抑制异常,所以,到了一定阶段,这已经是身体上出了问题,已经不能再将其当做一种情绪问题了。”

“是的,医生好像也是这么说,没想到, 您对这个病还挺了解的!”那母亲听了我的话,点点头道。

而我,自然是知道这其中原由的,因为,二十年前,我也面临过如此的处境。

初三的时候我复习了一年, 却仍无法进那所重点中学。我倍受打击。就像我原来对一个同学讲的,如果我第一年没有顺利考上,那么第二年可能也无法考上。这是我在初一初二时便与那个同学讲的,没想到一语成谶。

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初三离校时的情景。

考试完了,我回宿舍拿东西,却看到曾经热闹的宿舍 ,已是人去楼空,好不凄凉。这就是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我骑着车回去时,路过学校的花圃,却见各种花树盛放,绿荫如盖,蜂飞蝶舞,热闹非凡,而我离别的心却感到一阵阵痛,似乎这里越美好,我便愈是感到伤怀。

其实,那时候还没有出成绩,但我知道自己答的怎样。所以,对于接下来的结果我是有预感的。整个暑假我都没有出门,最多只是到院子里走走。我最喜欢的是下雨天,尤其是下大雨,或是连着几天不停的下。因为,这时便不用出门了,也不会有人到家里来串门。雨好像能给我一种安全感,像一种保护的屏障。

我本是要放弃复读的,发小看不过去,把我拉到他朋友那里给我做思想工作,我这才慢慢又升起了复读的想法。可复读的这一年,我过的太过难受。心情极度压抑,吃不好,睡不好,感到难以面对那些熟悉的老师,我觉得自己很丢脸。并且,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安心去学习,那些复习生似乎都比我要强,而我身体似乎也很差,整日昏沉。我花了大量时间去跑步,休息,却愈加感到无法进入学习状态,这种焦虑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于是,这一年便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我的成绩一直都挺好的,没想到在这重要的考试面前 ,我因不在状态,接连失利。我压力很大,在现实面前无法很好的调整自己。曾经比自己差的同学都已经考上,或者去了非重点,若是我今年再去非重点,岂不是又比他们低了一届,倒成了学弟了?而那些对我抱很大希望的老师和同学也定是伤心极了,我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终日被一种恶劣的情绪笼罩着。可好在我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些情绪会被发泄到文字中,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缓解。

于是,在经历了地狱般黑暗的初三复读之后,我的心已经被折磨的奄 奄一息。以我原来的成绩,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上那个非重点,我本来也无需去想,因为,我甚至都不知道除了那个重点,竟然还有这个学校存在。但这第二次的失利已经使我不得不去那个高中。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一塌糊涂的成绩,在所在的班级竟然是第一。我简直有点不可思议“那其他人–是何等的差生啊!”

但既来之,则安之。在入学报到的公交车上,我暗下决心 ,一定要争口气 ,把自己丢失的尊严都赢回来。甚至,我想着要为这所学校争光,去改变它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因为,这时有我来过,因为,这是我的学校! 我要让那些在那所重点的趾高气扬的,一脸不屑的同学感到颤抖,让他们为自己的傲慢感到羞愧,因为,这里有我!

高一开始的生活一切都是美好的,我也感到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甚至感到自己以前想的太多了,心思太重了。现在这一切不都好好的吗?

军训时,大家活泼热情,在表演节目时,一个个又多才多艺。在课堂上,尽管有些同学小动作很多,说话的也不少,但大部分人都还是不错的。尽管基础差,可学习态度也可以。老师讲的也很认真,尽管可能是青年教师,经验不是很丰富,但他们都很用心。我感到这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所以,我感到了一丝欣慰。

在我所有的同学中,老乔和田静是我认为学习最认真 ,也最有潜力的同学。田静是我的前桌,是一个漂亮且文气的姑娘,人如其名。我觉得我们之间冥冥中有一种特殊的缘份。这让我对她产生了特殊的感情,也在我的心里占据了非同一般的位置。

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新生军训结束,与教官送别时。

记得那天天气晴好,学校中央大道两侧的两排粗大高挺的白杨枝叶飞舞,而大道上一簇簇的人群在树下绽放。围在中间的是年轻的教官,周围 则是一群与教官依依不舍倾诉惜别之情的女生。这中间也有几个男生,却不像女生那样多。他们或是在留联系方式,或是在听着教官的嘱咐,或是在诉说着什么 。而让我感到动容的是有的女生竟然哭的梨花带雨,娇娇切切。想来也是,七天的军训大家都在一起度过,从陌生到相识,却又要匆匆分离,难免不悲切。

我走开了一步,到另一簇人旁,想看他们都说些什么。却见在围着教官的十几个姑娘中,有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戴着眼镜的文文气气的姑娘,正眼里含着泪珠看着说话的教官。我登时痴了,呆呆的看了很久,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觉我看她的眼神,可当时我也不会在乎这一点。这可能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姑娘 ,也可能不是最漂亮,但气质和神情再加上样貌,却是再无人能这样让我心动。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让我在此遇到了她。我希望分班的时候,能与她分在一个班里。

而现在,上天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不但把我们分到了一个班里,并且 ,她还坐在了我的前桌。我觉得这种巧合对我来说不是一种单单的巧合那么简单,可能有种超自然的力量在我们之间产生,我将其称之为–心缘。某种注定的东西,要将我们联系在一起。而这种特殊的情感在我心中澎湃。

果然,像预料的一样,我们也成了学习上的伙伴。我的基础真的是比她要好很多,她一些数学题不会的时候,会向我请教,而我自然是欣然相助。也和我预想的一样,她是一个大方而不拘小礼的姑娘,她回头和我讨论问题的时候,是从来 不会顾忌其他同学的眼光的。甚至有时候,她扭过来时,我们的头贴的很近,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嗅到她脸颊上淡淡的香味。在班级狭窄的课桌通道间相遇,我们会因互为对方让路而同时站到一边,看到不对又同时站到路的另一边,然后尴尬的一笑,这才走开。而有一次她却厉声喝斥了一个后排不怎么学习的男生,虽那男生个子很高,她却丝毫不惧。

我便越来越觉得和她似曾相识,而我对于她所有的想象也都被一一验证。我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而更重要的一点,我知道,自己要把学习成绩搞好,找回自己应有的状态,达到应有的高度。

老乔是一个男同学,他体育很好,人也相当幽默,在我短暂的高中生活里,最多的是和他一起出去玩和打篮球,踢足球的记忆。

既然我这么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喜欢这里的老师,而老师们对我也是相当的照顾,因此,我迫不及待的想用尽全力去学习,去证明自己。

可世事却往往弄人,无法遂心如意。

自习的时候,我想要认真的看书,却发现自己根本精力不济,看了会儿便觉得注意力分散。而听课的时候,我也无法跟的上老师的节奏。即使是像语文这种课,我在听的时候,都有些吃力,更别提数学,物理等课。而在以前,无论哪门课,我都是可以轻松驾御的,并且学的很深很精。可现在,这是怎么了,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吗?我的精力竟然如此的差。

其实,这也是有征兆的,因衣这种状态与我在初三复读时的情况一样,只是,我没想到,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休整,我的状态仍然会像那时那般差。

而现在的状况,才仅仅只是这场萦绕我多年的噩梦 的开始。

在课堂上,我尽力的去学,但我总觉得注意力无法集中,学习效率很低。回到宿舍,我的睡眠也不是很好。但我强撑着去学,可这终究让我吃不消,很多的课我还是无法跟得上。我极为困惑,不知道这是因何而起,为什么我的状态会这么差?

是我的心理出了问题吗?是我的思维方式出了问题吗?要强的我无法容忍这种状态的存在。和以前所有的生命时光一样,我想要把一切遇到的问题弄明白。我非常赞同“我思故我在”这句话,也对不停思考,追着马车跑计算公式的安培无比尊崇,于是,我在不停的思考这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又会引来新的问题,我的大脑像一个不会休息的机器,而我像一个被丢入梦境迷宫中的人,在其中无法自拔。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如果能懂得放下,心态放平,多休息,多做运动,平衡学习与生活,休闲,也不至会成为后来那样。但当时我已无路可退,在那个年龄,那种状态,我的情感 ,我对自我肯定的追求,我的目标,我的好强的个性,都无法使我轻易放弃。

于是,在一节节本来要集中精力高效学习的课堂,我却被种种迷乱的思绪困扰。我想要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却是一连几个小时,自己的脑袋里思绪翻飞,没有结果。我就像一条噬血的鲨鱼,咬住一个问题就不放松,这让我精疲力竭。对我于来讲,这已经是一种狂热与偏执。我知道自己要改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晚自习课间,我走出纷乱的教室。脑海里像开了锅一般,而在同学们面前,我却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我顺着教室的长廊,向外走去。我的大脑里有无数个杂乱的念头在闪现,而我强打着精神对此置之不理。走出教学楼,在通往中央大道的一个小广场旁是一个精致的花圃。星星点点的夜来香正开的芬芳,挺拔端庄的玉兰也极尽着生命的热情散发着幽香,低矮整齐的圆叶草在夜色中无声的摇曳着。外面的同学们都在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