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2女战三男吃奶照(两个女人,和烟花爆炸的那一晚 _ 忧伤的奶水)

那个小城里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场爆炸,制造者是一个女人。

庐江2女战三男吃奶照(两个女人,和烟花爆炸的那一晚 _ 忧伤的奶水)

前言

今天的戏局,让我们来听老朋友虫安讲一个故事:那个小城里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场爆炸,制造者是一个女人。

而今天,那个女人出狱了……

庐江2女战三男吃奶照(两个女人,和烟花爆炸的那一晚 _ 忧伤的奶水)

2016年3月的一天早上,萍嫂的名字出现在公示栏了,大家正蹲在走廊上喝稀饭,眼尖的人就喊:萍嫂,快来看看,你的申请下来了。

这是一份“保外就医”的批示,戳着中级人民法院的鲜红印章,在贴满了“扣分”、“警告”、“二季度减刑假释名单”的公示栏内,十足抢眼。

萍嫂小心小胆的,从人堆里挤出来,身体不敢站直,端紧一碗稀饭,半蹲着往那儿挪。

警官是个高胖的女人,她在警务台翻报纸,听见外头的吵闹声,挎着武装带,走出来,眼神四处盯盯,正想拎出不守秩序的人,训斥一番。萍嫂跟她的目光碰上了,却是她先瞥到别处,转身又回来了警务台。

有人瞧准了事情的苗头,就喊萍嫂:“没事,你站过去看,马干部凶谁也凶不着你。”

萍嫂慢吞吞地站起,她瘦得不能再瘦,脸上的皱纹像一个兵团,侵占了大半张面孔。她看清了那张批示,上面写了她的名字,张爱萍;年龄,39;罪名,爆炸罪;刑期,无期徒刑;保外就医情形,疑患乳腺癌中晚期。批示的下面附了监狱医院的诊断报告书,狱长的签名,驻监检察院的印章。

“萍嫂,批示什么情况。”

“准了。”

等萍嫂回到人堆,身边的两个人忍不住议论。

一个人说:“蛮好蛮好,好歹是出去了。”

另一个人说:“好什么好,里头不给治,就是让她死在外头。”

前面那个人又说:“死在外头也比死在里头好呀。”

这两个人,一个跟萍嫂一样,在里头落了终身户,另一个才判了两三年。


4月6号的夜里,春风从铁窗口漫进来,监舍的人都睡得香,萍嫂却怎么也合不上眼。她的奶头溢出了浆状的液体,胀痛难忍,双乳又有了糜烂的迹象。

这个夜晚之后,她就要出狱。白天,马警官找她谈心,平常一个威风凛凛的人,却软声软气地安慰她:这个病也蛮好治的,只要弄掉么就妥了。

萍嫂清楚,马警官的“弄掉”,就是把乳房切掉,这对平常的人来说,倒也不算天大的难题。割舍掉一处女性的特征,就能换一条命。但对萍嫂来说,跨出牢门,她就只有等死。她没有治病的本钱,也没有医保,更加难受的是,她也没了关照自己的家人。

这一夜,萍嫂的脑子里都在放电影,一幕一幕的往事,全漂浮在床头。

她看见十八岁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丰硕有劲,她和男人在市里的工地上干小工,活儿做起来很卖力,拼谁都拼得过,一天赚30块,一顿吃两大碗米饭。后来,她怀孕了,工地上危险,就回了老家,但日子太有奔头了,哪里歇得住,便挺个大肚子去镇上的炮竹厂做工。那是千禧年,跨世纪了,炮竹厂的生意太好,肯做工的,什么人都要。

厂长是个跛子,走起路来,屁股一高一低,女工们都拿他开玩笑,喊他“翘屁股”。他也跟女工们开玩笑,在谁的屁股上拍一下,在谁的胸口撩一下。他是没老婆的,因为是天生的残疾,买过一个云南女人,孩子没来得及生,又跑掉了。好在他有财运,抓牢了时代的红利,成了乡镇上的创业能人。大伙儿都瞧得出来,他有野心,要赚大钱,要娶天仙儿。炮竹厂有20几位女工,七八位男工,还有几个跑进跑出的小孩子,做一些零活儿。

有个叫丹丹的,不知是谁家的小女孩,才6岁就送过来,拆书、包纸、捣黄泥,像个熟练工。丹丹的头发枯黄,人又瘦,骨架子好像顶不牢那颗大脑袋,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她的一双大眼睛却亮得十足。她总盯着萍嫂的胸口看。

萍嫂那时生下了女儿,男人不大高兴,第二天便收拾东西回了工地。萍嫂清楚,男人盼儿子。她也想争口气,在家歇不到5天,又来炮竹厂做工。二胎的罚款,要靠夫妻二人苦出来。娘家送来的十几尾野生鲫鱼养在水缸里,她每天炖一锅鱼汤,奶水养得充足,出工时胸口的衣裳也要湿掉一大片。小女孩循着奶腥气就过来了,蹲在萍嫂的工位旁,手上的活儿不敢停,那双亮亮的大眼睛,却肆无忌惮地盯紧了她的胸口。

工友们都说:萍嫂,你喂一口丫头呗,丫头馋死了要。

萍嫂的脸都红了,讲:她都多大啦,还馋奶么,害臊不害臊的。有工友说:小丹丹没娘呀,她是她卖鱼的爷爷捡来的,没叼过一天的奶头子。

丹丹忽然站起来,将一块黄泥砸到那人的身上,喊着,“我有娘,我有娘”,哭喊着跑开了。

牢门里的最后一个夜晚,萍嫂的脑子里全是这些十几年前的旧事。

她想累了,合了一下眼皮,没一会儿,监舍的铁门被敲响了,大夜岗喊:萍嫂,外头有人要见你。铁门开了,萍嫂出去,看见丹丹站在监舍的走廊上。她问,丹丹,你怎么寻到这儿来的?

丹丹不说话,眼睛就像从前那样,盯紧了她的胸口,眼眶里忽然冲出来血水……

“萍嫂,醒醒,干部带你办出狱手续了。”

萍嫂从床上弹起,将将只是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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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狱了,萍嫂走在监区的长廊上,监房的铁门口趴着好多东张西望的人,萍嫂处过的几个姊妹全在掉泪。

“萍嫂,别人出去,我们希望她赶紧滚得远远的,一辈子不要再回到这个鬼地方。你不一样,你出去了,赶紧回来,我们二线的服装工艺得指着你。”

一个姊妹抢到铁门口的一处缝隙,拖着哭腔跟萍嫂讲话。

领着萍嫂办出狱手续的人是马警官,她也帮腔:你们赶紧开封,不要再瞎嚷嚷了,张爱萍把病弄好了,我马上就把她带回来。

等到了铁门口,出狱的各种手续走完,马警官把萍嫂服刑16年的劳动报酬交过来。统共5千多块,装在信封里。

萍嫂服刑期间一直是劳动能手,每月的劳动报酬照顶格拿,还拿过几次一百多的,但平时也得用钱,要买妇卫用品,还要买一些小零嘴,余下的钱怎么也不超过2千块。

萍嫂摸着信封,不敢往兜里揣。

“拿着拿着,我们几个当班的警官也往里头搭了几个,你都待了这么些年了,是我们眼跟前的熟人了。出来这道铁门,就已经变成朋友层面的事了。拿着吧。赶紧把病弄掉。”

萍嫂的眼睛热了,声线沙哑了,只有喊:谢谢警官。

铁门开了。萍嫂孤零零地往路上走,一个带着手铐的女人与她擦肩而过,她回过头,那个女人也正瞧她。萍嫂看清了,那是16年前的自己。


16年前,铁门也是一样地开着。萍嫂孤零零地进来,16个春夏秋冬就被一场爆炸案掩埋在炮火的灰堆内。萍嫂的整个人生也陷进了这一堆灰烬,永不得抽身。

那是2001年的酷暑天,天气热得不像话,厂里的变压器都冒了白烟。安全员忙得满头大汗,老板也把运货的面包车腾了出来,亲自运冰。车间里隔开几米就放一整块冰,女工们把绿豆汤塞进冰眼,打盹时,便掏出来怼上几口。

那天,运冰的货车堵在厕所门口。萍嫂刚给5个月大的女儿喂饱了奶,她想小便,一下腾不开手,就把女儿往敞着门的货箱上一放,挨着冰块,给她过一过凉气,小家伙的脖子上热出了痱子。等她从厕所出来,那辆货车已经没了踪影。她大哭大喊,顶着烈日,追着货车驶去的方向跑了一公里,一双害了甲沟炎的脚,跑了一鞋的脓和血。她又赶紧拦车,往制冰厂赶。厂里的其他人也在拼命地找老板,电话也叫不通。那辆货车是老板亲自开走的,即使货箱里刚刚托运了冰块,那样的酷暑天,在太阳下面曝晒一个钟头,货箱内的温度也足够闷坏一个小孩。

过去了两个钟头,萍嫂在制冰厂没有找到老板,也没盼来那辆货车。帮忙的人,更是什么都没寻到。

很多人劝萍嫂,不用瞎想,“翘屁股”的眼睛不是长在屁股上,他估计看见小孩了,故意开车溜她。

过去了五个钟头,已经有人开骂,“翘屁股”没点数么,死到哪里去了,小孩也该吃奶,玩笑不能这样开呀。

捱到夜里,萍嫂早都预感不好,哭得没了力气,派出所也去了两趟。凌晨一点,工人们都回家了,萍嫂拦在厂房门口,痴痴地等,却只等来了两位领她去认尸的警察。

原来,厂长运完冰,就把手机关了,立刻开车去了15公里外的“皇城浴场”。这是他的习惯,也是犒劳自己的方式。那天他满身是汗,也燥得慌,便蒸了桑拿洗了花澡,补了一个长长的午觉,准备夜里再去厂里忙一些杂活儿。等他从浴场出来,打开货箱门时,才看见了萍嫂的女儿,顿觉大事不好,送去医院才十几分钟,那边便宣布小孩子已经死亡。他只有报警。

派出所的口供上,他后悔自己抬脚踹车门的习惯,或许因为天生的残疾,就格外喜欢在两条腿上较劲。平日练习跳远、高踹,渐渐地就养成了这种踹车门的习惯。如果他是正正经经地关上货箱的门,不应当看不见这个孩子。

坏事出了,厂长也赔了钱,萍嫂却恨这个人恨得不行。

男人把赔偿款收了,对剩下的事,过问不多,只叫萍嫂不准再惹事。萍嫂清楚,男人瞧不上头胎的女儿,但肉是从她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这种痛这股恨,旁人怎能体会。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打哪儿开始,反正镇上起了这样的流言:没出事前,翘屁股总爱看萍嫂给小家伙喂奶 ,不然,她怎么偏偏把小家伙放在人家的货车里。

兴许急于撇清关系,兴许仅仅出自恨,反正在那个酷暑的夜里,萍嫂的脑子忽然明亮、膨胀起来,脑子就像藏不住的一把火。她想到开摩的的表弟,院里囤着三个酱油桶的汽油,立刻跑过去,跑丢一只鞋,将汽油桶通通拎出来,淋进厂房的后窗户里,点起了一把火。

那个沉闷的夜晚立刻喧嚣,爆裂的火光冲亮了暗色,气浪把厂房的屋顶掀翻了过来。火越来越大。有火星不断歪曲着升上去,将什么都烧塌了。等消防武警赶来,扑灭了火,厂房烧得只剩下一小堆,房梁被烧塌了,正好砸在几块碎砖头上,梁木的空隙内传来阵阵小孩的哭声,武警把人救出来,众人发现,命大的孩子竟是丹丹。她吃晚饭砸了碗,怕爷爷骂,躲在车间里过夜。爆炸时,她全身被梁木压住了,除了头发被烤焦外,其余部分倒是完好无损。

萍嫂是关进了看守所后,才晓得丹丹的眼睛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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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的东郊有花农正干活儿,萍嫂花10块钱给自己买了一束花,她从来没为自己花过这种钱,今天是不一样的气氛。这算进步了,懂得对自己好了。那个春天又非常燥热,蜜蜂在她的头顶和花上打旋儿。

萍嫂有一些就病看医的手续,得找前夫商量着办。那个男人,在她入狱两年后才来探监,塞给她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萍嫂踏进牢门,似乎卷走了前夫人生中的所有霉晦。眼下,他的人生有了很大的转变,成了手握4套房的拆迁户,再婚后也盼来了儿子。

萍嫂进了城,所见的四处,全是与她没有关系的热闹。她忽然打了退堂鼓,不想治病了,不想去见早都不相干的人。她在城里到处逛,没头苍蝇似的,逛到太阳落山了,终于摸准一家盲人推拿店,店名叫“舒康盲人推拿中心”,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了。

“推拿么?”

一个盲人男技师坐在门边的沙发上剥指甲,听见店门上的铃响了,立刻问道。

“我先看看,先看看。”

萍嫂仔细地瞅了一圈。这家店上下两层,200多平米,有12个盲人技师,4个包厢,23张床位。

五六年前,表弟来监狱看萍嫂,就聊起过这家店。他以前盖房子差了一万块钱,萍嫂背着男人补给他的。那天,表弟是来商量还钱的,萍嫂忽然就想到了丹丹,就说,你帮着我,偷偷塞给那个丫头。表弟反应了一下,立刻说,可以的可以的,那个丫头在舒康工作了,我去塞给她,我也不多话。

眼下,萍嫂在店里没有瞅见自己想找的人。店里只有两个女技师,一个上了岁数,另一个肯定也不是。萍嫂不仅记得16年前的小丹丹,她的脑海里始终有了一个大丹丹的模样,她一直在萍嫂16年的睡梦里生长。

“师傅,你在店里做几年了?”

萍嫂问道。

“四年了,四五年了。”

技师又开始剥指甲。

“师傅,我跟你打听个人,有个叫丹丹的女技师,在你家做过的。你有印象没?”

技师一下停住了,把头昂着,有些仓促地说:是的,是的,这个人在我们这里是以前的招牌呀。一天有七八个点钟,不得了哦。你是她什么人?

萍嫂说:“没别的。我只是以前来这儿按过,想起这个人,提一嘴。”

技师说:“这个女人蛮多本事的哎,主要是漂亮,我反正看不见,不知道她到底是多漂亮,反正男客人见她就像蚂蝗见了血。后来,她就跟一个客人勾搭上了,她也没心思干活了,好像是给人家当二奶了。老板以前带技师去静安小区做上门推拿,那儿是我们这最贵的小区,跟她碰过头,她配了保姆的。你看,有本事吧,我们盲人哎,也有当二奶的。你现在想点她的钟,你是点不起的,人家的手金贵了,你倒不如点我吧。”

萍嫂说:谢谢师傅,我要走了,我今天不做的。


从推拿店出来,萍嫂的两条腿就不像自己的,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静安小区的东南门。那是一个高档小区,各个门口都有漂亮的喷泉雕塑,安保很严格,不等萍嫂靠近,保安便大声盘问:干什么的?

声音把萍嫂吓退了。她往小区对面的公园里去,心里也在追问自己:“到底来干什么的?”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跟父母在田里割菜籽,父亲捕到了一只金鸡,怕它飞走,就喊她在金鸡的翅膀上来上一镰刀,她照办了,但很后悔。那只金鸡很漂亮,头顶上有一撮金毛,有一对儿蓝色的翅膀。她把这只金鸡偷偷放生了,它是蹦着逃走的。以后,她再看见天上飞过的什么东西,就有一种想要看到那对儿蓝色翅膀的冲动,就想知道它好没好。

现在,她想看见丹丹,兴许也是同样的冲动。

傍晚,小区对面的公园来了一群妇女,这些人都是小区里做保姆的。晚饭过后,她们就聚在公园里,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一刻钟。

萍嫂坐在公园的长廊凳上,听几个保姆聊天。

有人说:我家那个老头子,吃菜不要吃盐,又不要吃糖,怕死得很,又要叫我烧出好味道,我反正做不来的,月底就走。

又有人说:老头子这算好的了,你不要不知足。老太婆才可怕,我家那个就像有神经病,洗衣粉不许多倒、垃圾袋要用到冒出来、水电更是她的命……还有,我只要回一趟老家,就要查我的行李,生怕我顺走她家的什么宝贝。反正,我要干到月底,也得干出神经病。

一个肥嘟嘟的保姆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这些都算蛮好的,我家更不像样,我讲都讲不出嘴。

大家一起问她:是不是主家不正经,揩你的油水了。

保姆说:没有的事。我家只是特殊情况,女的给男的当二奶,生了小孩,男的要跟前妻离婚,却离不了,老婆蛮凶。他一个礼拜来一趟,上一趟就把位置暴露了。老婆带着人寻过来,专门搞二奶的几个人,就是做这种生意的。小区的安保蛮到位,她们几个人进不来。但我家那个,嘴巴又馋,每天要出门好几趟,都得我引着,买炸鸡啦,买奶茶啦……就被人家堵住了,幸好我反应快,知道一条从干洗店到正门口的小路,就逃过了这顿打。

几个人听了,都在说:危险哦,你真危险哦。那些捉二奶的人蛮猛,要被她们捉住了,你裤子都要被扒精光,打得你身上没有一块好。

保姆说:我家那个小孩也蛮难带的,成宿成宿地哭,幸好是高档小区,房子隔音效果不差,不然门头都要被人砸破。那个女的,漂亮是漂亮,有二奶的模样,但是个瞎子,也没什么奶水。最近都是我冲奶粉去喂呀,等于是月嫂和保姆的活儿,两手抓的。

几个人又说:那你一定要加钱的哇,不加钱,你怎么做得下来。又危险又闹心。

保姆说:男人小气鬼,已经很久不来了,我跟他提都不想提的。我是准备这个礼拜就换场子。

保姆们的这些闲话,萍嫂全听在耳朵里。等她们散伙时,萍嫂把那个保姆拦住了,在她耳根旁说了好一阵的悄悄话,又塞过去几百块钱……就在前几分钟,她病衰的身体里忽然来了一个新鲜的理想,正在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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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天,萍嫂进了静安小区10栋三单元406,干保姆。

来这之前的两三天,她办了假的健康证,又经过前面保姆的引荐,给屋里的女主家做了一桌子菜。女主家吃得撂不下筷子,更重要的是,屋里那个不足三个月的小女孩,只要躺在萍嫂的怀里,立刻不哭不闹,十分安稳。加上前面的保姆执意要走,只说老家出了大事,工作就让萍嫂接替,女主家没话讲了,就认可了萍嫂,工资还是照着前面的给。

406是四室两厅,豪装,双阳台,能买这种房子的人,非官即富。

等有一天,萍嫂跟女主家熟络了,就问了一嘴:我家先生是做什么事业的?怎么总不见他的人?

女主家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吃水果,她确实漂亮。但细想想,这样的容貌对她这种特殊情况来讲,也是一种残忍。她的视力基本为零,凑到亮光处,顶多分辨出来一点儿方向。她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容貌,她察觉自己的美,只有通过那些对美别有所图的男人们,还有一些仇恨美、视美如毒物、想治她整她的女人们。她不过22岁,想包养她的男人,一个巴掌也不够数。一位没有视力的美女,就像一件摆在地摊上的古董,想要捡漏的人,简直太多。她现在就是那件被男人捡回家的漂亮古董,关进漂亮的房子里,供男人独自欣赏。

“他啊?我不关心他做什么的。他以前是我的客人,没别的,就是觉得他对我好。我不经意提到的小事情,他都能办好。还有,我睡集体宿舍也睡够了。再有,他身上没味道,嘴巴、胳肢窝、脚底板都还算清爽。我蛮介意气味的……说真的哎,你身上的味道,我蛮熟悉。”

萍嫂听得一惊,立刻嗅嗅自己的两条胳膊,没嗅出什么味道,便小心翼翼地问:“我有什么味道啊?”

女主家说:我讲不准,反正就是熟悉。

夜里,萍嫂偷摸着,去卫生间洗了把澡,肥皂都搓掉半块。

萍嫂的饭菜做得香,女主家的嘴又馋,一天改吃六顿,碗筷不晓得要萍嫂多洗了几趟;家里的脏衣物,萍嫂用不惯洗衣机,全部手洗,这又是多出来的体力活;两个月大的小家伙长了湿疹,女主家看不见,萍嫂便默默地处理,两三天就把小家伙的湿疹治好了,女主家一点儿没察觉……

最关键的问题是女主家出不来奶,萍嫂大清早去5公里外的湖边,蹲渔夫的野生鲫鱼,拎回来做砂锅木瓜鲫鱼汤。坚持了不知多少天,有次女主家喊奶胀,萍嫂把小家伙抱过去,给她喂了好半天,小家伙却吃不出一点儿内容,把奶头子倒叼得青紫。萍嫂捉急,一双粗糙的大手直接按在女主家的胸口,用土办法给她按摩催奶。女主家疼得打滚,但效果明显,立刻就来了奶水,以后也没再堵奶。


又不知是哪一天了,天气早都热开了,萍嫂跟男主家还没照过面,女主家变得越来越暴躁,每天都在电话里跟男主家吵架,直到那边的电话再也打不通。屋子有时静得像坟墓,有时又惊天动地,瞬间灌满了女人的嘶吼和孩子的哭啼。

萍嫂也不知所措,只有把饭菜努力做好,人不管落在什么境地,都得吃。

女主家的情绪稍稍平稳的一天,在餐桌上吃够了,主动找萍嫂讲话:工钱我出不来了,那个死男人变脸比掀书还快,以前讲得好好的,等孩子生下来,就立刻给我买房……他妈的现在这套房子还是租的,他肯定怕了他老婆了,不敢再来了……我一开始不晓得他有老婆呀……我也不晓得他这么没本事……我付房租的钱不够的,我也没钱付你工资了……他妈的我生这个孩子干嘛呀!

屋里的孩子哭了,萍嫂说:饿醒了,我去抱过来。

女主家把筷子一摔,讲:我不要喂,这个拖油瓶,我不要喂了,我烦的。

萍嫂把筷子捡起来,讲:那我去冲一点奶粉吧。

女主家吼道:你走吧,你不要管这些了,我付不起工资了,我一分钱都没得给你。

萍嫂没吭声,冲好了奶,又去哄孩子。等奶瓶温了,她把奶嘴放进孩子的嘴里,孩子闭着眼,辛苦地吃着,一只小手扶住了她的乳房,抓一下又松一下。她疼得冒汗,但咬牙坚持住了。她干脆调整了一个标准的姿势,把奶瓶摆到胸口,像真正的哺乳一样,喂着孩子。屋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孩子吃完奶,就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安顿了小的,萍嫂再去安顿大的。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劝女主家:男的已经靠不住,我们就要立刻腾地方,这里的房租这样高,赶紧腾地方,钱能截住一分算一分。

女主家却还心存幻想,但气势已经软了,正是需要人帮衬的时刻,软声软气地问萍嫂:他要回心转意了怎么办,到时候找不见我了呀。

萍嫂说:他没你电话呀?!指望鬼,也别指望这种人回心转意。他给你留了多少钱?

女主家说:不多的,你的工资我也出不来。

萍嫂说:我不要什么工资了,你放心吧。钱不多的话,我还能贴你两千。

两人当天就把东西收拾了,又出去找住处,萍嫂把房东的电话也找了出来,商量退租的事情,争取了一点押金回来。萍嫂还要把搬家的钱省下来,借来一辆电瓶车,一趟趟地运行李。

一切都搞妥了,萍嫂引着女主家出门时,却碰见了最不想碰见的事。

四个凶神恶煞般的妇女将她们围住了,孩子还在婴儿推车上睡觉,妇女们铁块一般的巴掌便铺天盖地,袭击着她们。萍嫂拼死护着女主家,孩子被她们推到了一旁,她们专打小三,不打孩子,不打旁人。但萍嫂跟她们对打,打得满嘴是血,她们立刻就把她掀翻了。

大家伙抽萍嫂的嘴巴子,喊着:叫你护小三,叫你护小三。

领头的人揪死萍嫂的衣领子,讲:你说,你说小三是不对的,你说了,我们就饶你。

萍嫂的嘴皮子肿了,受刑似的忍着、嘟囔着:丹丹没有不对,都是我不对。丹丹没有不对。

领头的人对身边的人讲:好。把她扒了吧。

众人把萍嫂扒了个精光,萍嫂的乳房露了出来,全是橘皮一样的纹路,震惊了所有人,所有的拳头和巴掌立刻悬停在空中,没人再下得去手。

领头的人也泄了气,就对萍嫂身下的女主家说:我们收钱办事,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以后离那个男人远点儿,过干净的日子。

女主家的哭声来得很迟,等人全散开了,才响亮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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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住处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毛坯房,地板是生水泥,沙砾毛糙的表层,没一会儿就磨秃了萍嫂新买的拖把。房子在一楼,对女主家来说,出入还算方便。萍嫂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已在忙前跑后,重点把婴儿床搞好,装上了蚊帐。天气已经热得不可开交,家里的窗户也没有纱窗,又缺了台空调。萍嫂跑五金店,跑二手家电市场,把这对落难母女的生活尽力安排得到位。

萍嫂对女主家换了一种姿态,要教她做事,怎么抱小孩,怎么喂奶,怎么换尿片……统统教她,也不准她偷懒。虽然女主家做事比普通妈妈有难度,但萍嫂一点儿也不去体谅,要求她必须学会,必须做好。

女主家当然也没了主家的姿态,事事听得仔细,做得认真。萍嫂又教她做饭。学会了三两个菜后,女主家为萍嫂做了一顿饭。那天,萍嫂浑身疼得下不来床,她预感不太好,不得不跑一趟医院。

女主家根本不清楚萍嫂的病,在饭桌上劝萍嫂夹菜。

萍嫂说:吃不动。

女主家问:怎么没胃口。

萍嫂沉默了一下,又叮嘱道:我要出去几天了,兴许还回来,兴许就不回来了。你要把生活料理好,你最好再出去工作,你有手艺的。

这时,女主家把筷子放下了,忽然说:你身上有一股火药味。

萍嫂又是一惊。

女主家说:我的眼睛是被炸瞎的。有个当妈妈的,为了孩子,炸掉一家厂,我那天就在厂里,眼睛被炸得看不见了,鼻子却闻到了好多火药味。我没有觉得疼,也没有害怕,反倒觉得那股味道,好有安全感。我是看着她点火的,我没有想过逃。

萍嫂问:你怎么不逃呢?你傻啊。

女主家说:事情太久了,我那时又太小……那个当妈妈的,有天去厕所,把孩子摆在老板的车厢里,其实就摆在车厢门口,一眼都能看到,是我把孩子往里头踢了踢。我嫉妒那个孩子,整天没完没了地吃奶……我是没吃过一天的奶……我不晓得后来能闹出那么大的事,那个孩子没被老板发现,在车厢里闷死了……我那时候才六七岁,我想我要被那样的一把火烧掉,我也心甘情愿……

萍嫂竭力把嘴巴捂紧,面庞早都像一只裂了缝的水桶。

女主家接着说:有当妈妈的,为了孩子,能去炸房顶;也有像我那样的妈妈,亲手把骨肉丢去荒郊野外……现在我也当妈妈了……倒是很慌,不晓得自己会成为怎样的妈妈了。

女主家又说:你不要不说话呀。

女主家接着说:我已经晓得你是谁了,打架的那会儿,你喊了我的小名,你怎么会晓得我叫“丹丹”呢?我跟这个男人好,就改掉了自己的名字,你从哪知道的,我叫过“丹丹”呢?

萍嫂不敢吭气,慌了,触电似的站起,呆顿顿地站了好一会儿,又立即收拾自己的东西。

女主家喊:你别走。

女主家喊:我做梦都梦见你。

女主家喊:我看见你点火的。

女主家喊:是我自己没想跑。

女主家喊:你没有对不起我。

女主家喊:是我对不起你。

……

女主家在屋里到处乱摸,泣不成声。

萍嫂抱紧自己的行李,躲在门后头,面庞奇痒,一摸一手泪。

屋里的孩子刚吃饱了奶,倒睡得香。她幼小的人生,尚且不懂,两位母亲之间这惊天动地的一刻。

女主家哭累了,没了骨头似的,跌倒在水泥地上。

萍嫂蹑手蹑脚地挨近了门口,门外的日头通红,是火焰般的白昼。她迎着这场火雨,逃了出去,逃进了曾经和旧日,逃进了丹丹那双闪亮的眼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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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鳄鱼姐 编辑 | 方悄悄

原文链接:《两个女人,和烟花爆炸的那一晚 | 忧伤的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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